如果不是龐姨阻止,鼠早就把蛙送醫了。

「看來瓦娃還是沒有辦法面對少爺,他這是心病,讓瓦娃睡一覺吧。」

鼠滿腹疑竇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,他跟蛙算什麼?朋友嗎?他有資格過問蛙的私隱嗎?
鼠把蛙打橫抱起,跟著龐姨去客房讓蛙休息。
蛙的體重輕到讓鼠嚇了一跳。

 


龐家的客房只有一張單人床。
鼠讓蛙躺平並蓋好被子,便坐在床邊觀察蛙。

蛙緊緊閉住眼睛,長長的濃睫輕顫著。
鼠感到鬱悶,覺得有一團刺糟糟的東西梗在胸口。
那個叫龐榭的男人跟蛙到底是什麼關係?
根本不關他的事,他為何要涉入?
他帶蛙找到這棟宅邸已經仁至義盡,蛙旅費也夠了,接下來蛙要回家還是去寮國也是蛙的事。

只是,他為何如此放不下心?

蛙又在流淚。
從第一晚鼠發現蛙睡覺會哭之後,鼠常常夜半驚醒偷看蛙。
蛙每晚都在哭。
是想家嗎?是害怕嗎?
還是……為了那個龐榭?
鼠不敢問。

白天的蛙少一根筋似地純真開朗,鼠不希望他去想到那些傷心事。
鼠比較喜歡看到蛙笑的樣子。
蛙雖然總是︿著嘴,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,大眼睛裡面彷彿有億萬星辰同時閃耀。
短短幾天,鼠發覺自己在意這隻蛙,在意得不得了。

鼠悄悄地用指腹抹去蛙頰上的淚水。
若不可聞地輕喃:「不要傷心,我會陪你……一直陪你。所以,別再哭了……」
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
「我要回家。」
第二天蛙一醒來,就急匆匆地要回去鼠家拿行李。
鼠在馬路上一邊跟住蛙,一邊說:「你昨天不是說還不到回家的時候?」
蛙停下腳步,用你在說廢話嗎的表情瞪著鼠。
「現在知道要去寮國,就該回家拿旅費了。」
蛙說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
鼠心頭的那團刺瞬間膨大五十倍:「你你你,你就這麼急!?」
蛙點點頭。
「你住我吃我好幾天,都不用回報的嗎?」
蛙愣了一下,從口袋拿出錢包。

鼠被自己搞得兵荒馬亂,按住蛙要打開錢包的手:「不用給我錢啦,招待我去你家玩就好!」
蛙直直看著鼠:「鼠哥要上班?」
鼠耳根泛紅搔了搔頭髮:「我現在學校放寒假,本來就想出去玩,工作再拜託我同事處理……」
「好喔。」
「呃……」
「可以喔,來喔。」

蛙拿出拍立得,拜託路人幫他跟鼠拍合照。
「把照片寄給媽媽,讓她看一下鼠哥。」

鼠這瞬間才意識到剛剛做了什麼決定,竟然要丟下所有工作跟蛙去旅行?
碰上這隻蛙,他真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。

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
直到坐在往蛙家的船上,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。
但是看到蛙迎著海風那副愜意的模樣,鼠心頭那糾糾刺刺的怪東西又稍微平順一點。
(嗯,我只是想玩,沒錯,幫助爸媽照顧一大家子這麼多年我也累了,玩一下不要緊的。)

鼠回想著臨出門前隔壁王媽一臉同情說會幫忙照顧弟妹,加上大弟也自信滿滿地安慰他叫他安心,平時自己究竟擺出什麼樣的臉孔?或許早就嚴肅到連周遭人都倍感壓力,他的確是該放自己休息幾天,想到這裡,鼠臉頰緊繃的線條稍微柔和了些。

「快到了喔。」
順著蛙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一座綠意盎然的美麗小島破海而來。


〈待續?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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