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法呼吸。

鼠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胸口的衣服被蛙緊緊揪住。
鼠下意識要拉開蛙的手,一碰觸卻驚覺蛙的肌膚冰冷寒涼。
蒼白小臉全是乾掉的淚痕。

對一堆弟妹的鼠來說,照顧人是刻在骨子裡的反射動作。
鼠輕輕緩緩地將蛙攬入懷中先解消領口的緊窒。
鼠手背貼上蛙的額頭,確認他體溫,確實比常人略低,但沒有手腳那般冰冷。
想想天氣冷還讓蛙睡地板,也難怪他凍得摸上床,便伸手把床被攏妥蓋實。

 



這拉被的動作卻把蛙弄醒了,明明只是爬上床靠邊睡,不知為何卻被鼠圈摟在懷。
蛙嘴角微︿,蹭蹭搡搡地想脫出鼠的懷抱。
「你不是很冷嗎?要去哪?」
蛙不答話,又推又扭地,但他力小,好像也不那麼認真要離開這溫暖的被窩。
鼠被他無用的掙扎逗笑,將蛙抱得更緊:「睡吧。」
蛙放棄掙扎,︿嘴輕道:「鼠哥,你體溫好高。」
「是你體溫太低了罷?我剛以為你要凍死才抱你的。」
蛙把臉藏到鼠胸口,用鼠的上衣胡亂搓去臉頰的淚痕:「才沒那麼容易凍死,前幾天都在路邊睡的。」
「欸!我的衣服!」
「我很堅強……我超強的……一點都不冷……」
鼠不再接話,柔柔拍撫蛙的背,直到他不再顫抖為止。
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
第二天,鼠一結束拜訪客戶的行程就去蛙說要表演的場所探看。
蛙依舊穿著淺綠連帽外套,蹲在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前面。
他腳邊放了一頂深綠荷葉般的大帽子,裡頭有幾個銅板。

鼠觀察半天,不明白蛙的表演內容,只是蹲著跟討錢有何兩樣?
等一個人潮散去的空檔,鼠才湊近問蛙:「你現在正在表演嗎?」
蛙點點頭。
鼠又端詳半餉,一頭霧水:「這是什麼表演?我看不懂?」
「蹲再久都不會腳麻的特技表演。」

鼠扶了扶額:「這種表演誰會欣賞?看看前面別人玩扯鈴拋空多厲害。」
蛙︿著嘴:「有人覺得好,有給我錢。」
「你這樣要到何時才能賺到旅費?連飯錢都不夠。」
蛙抬臉望鼠:「我吃你家的飯就好,錢我存起來。」
「等等,你是想白吃白住多久?」
「鼠哥,我們都那麼熟了。」
「誰跟你……不是啊,你不能跟家裡聯絡寄錢給你嗎?」
「不能,媽媽說要錢只能回家拿。」
「所以你想繼續旅行,就只能回去一趟?」
蛙點點頭,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台拍立得:「幫我照相。」

鼠拍下蛙在街頭賣藝的身影,照片顯影後,蛙看了看便掏出一張已寫好地址的明信片貼妥遞給鼠:「幫我寄。」
「你這是哪門子離家出走?」
「自立與勇氣的離家出走!」
「好好好。」鼠接過明信片,在旁無聊地用手機上網查詢蛙家地址,街景出現的照片是一座龐大的莊園。

有路人憐愛地瞄蛙一眼,往帽子內拋出十元銅板。

鼠不可置信地反覆核對住址:「欸,蛙你家很有錢啊?」
「用不完的喔。」
「那你多帶點旅費出門就好了啊?」
「媽媽不肯。」

鼠似乎弄懂了什麼,靈光乍現:「我借你錢當旅費,你帶我一起回去好不好?」

〈待續?〉

 

arrow
arrow

    sjiab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